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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岗墟闲逛
沙岗墟是中山最大的农贸市场,是个神奇而好玩的地方,那里的历史,人和事,如果要写,可以写几十年,并且真的可以写一个系列。
它的历史我就不说了,网上资料是足够的多。以前中山有个说法,政府想要把冷清的地方带旺起来,就把沙岗墟搬过去,原因不知道是否如此,不过,沙岗墟历史上也确实搬迁过好几次,无一例外地也带旺了那个地方。
每到农历的三、六、九是墟日,从凌晨四点开始,摆摊的就陆陆续续来了,地方都是固定的,架起档摊摆好货物,边聊天边等客人。而客人一般是从八点才渐渐多,九点过后,人就开始挤了,有小孩的哭闹,有讨价还价的各地腔调,有不知道为什么生气而爆出的各地野话,穿制服的协警腰间挂着小录音机来回走动,录音机反复播着“沙岗墟民警提醒你,请保管好自己贵重物品,小心扒手”。
沙岗墟以前最多的是什么我真不知道,现在最多的应该是卖衣服的摊子,有临时的地摊,有固定的遮阳棚的档摊,高级的还有少数的铁硼商店,拢共怕有好百个吧。虽说商品定位是地摊货,然而也分三六九等,有随意往地下铺块塑料布,堆一堆色彩斑斓,面料各异的衣服,一块纸板上写着十五一件或两件,也吸引着一堆人围着挑选,挑选的人必一脸认真,连线脚也查看半天。而固定的档摊就相当讲究了,按裤子,衬衫等等分类码放,整整齐齐,做工也算精致,面料就各取所需了,价格相对高点,不过也是百十块钱的交易。我最感兴趣的是他们的广告语,确是可以秒杀日韩欧美,你不买真有亏死了的感觉,还有现场招人的,写着什么“工资不过万,跟我摆地摊”,看来收入也是不菲的。
摆衣服的地方有修鞋缝衣的几个摊子,修鞋的是黑脸汉子,膝盖上的皮子显示了它跟主人的经历,缝衣的必定是白脸慈祥大妈,且皆架一副老花镜。
我喜欢的是卖杂货旧货的摊子,什么古钱古玉,刀枪剑戟,古书秘诀,各国名表,农具古玩,应有尽有,围观选购的人也多,连外国人士也掺杂其中,可能在他们心目中,沙岗墟就是他们那里的跳蚤市场。我耽于自己眼力,其他东西皆不敢选,历年共选了几本书,共有围棋的老谱,沙溪镇地方志,哲学及理论书藉,最拿得出手的是一本医书,出版只四万五千册,上下两本,花了一百元。不过阿丽十几年前花十块钱买了个大瓷盘,现在用来发面揉面,很好使,甚值。
除了旧货摊子,我喜欢的还有花草街,一年四季,奇花异卉,姹紫嫣红,绿的会流油泛光,艳的会像各种颜料堆砌,有些小小的果树上还挂各样的水果,按季节各有桔子,苹果,葡萄龙眼,荔枝,每次我都会挨个摸摸看它们的真伪。看见有趣的也会带回去栽在小小的阳台上,几年下来,阳台也给我装扮成一个绿色小世界。
沙岗墟吸引小孩的绝对是那里各式各样的美食小吃和各种时令和不时令的水果了,小吃有新疆的大馍,四川的麻辣烫,天津的麻花,北京的汤包,广东的粽子云吞,一时我也想不到许多,这个应该小孩比我还懂。水果那就是世界各地,不分季节,只要想吃的基本都能找到的了。而且皆发出或浓烈或清雅的香味,开榴莲和削菠萝的老板娘手法利索,卖西瓜的很在行地帮客人拍选好瓜,口若悬河,看着也是一种享受。
卖草药的地方绝对是沙岗墟另一个吸引人的地方,北到内蒙古的肉苁蓉桦树瘤,南到广西的鸡骨草野菊花,连河南伏牛山的野葛根也出现在那里,各药品皆大袋小包山样堆着,卖药老板以客家人或广西人居多,而卖伏牛山野葛根的确是河南人。卖本地大小名山草药的一定是本地干瘦皱脸老人老妇,那天居然见到一个年轻女人,也算罕见,守着一堆三丫苦,琵琶花,入地老鼠,铁包金,金银花等等,最出名的当数五桂山的土茯苓和五指毛桃。
路边摆着一个卖老鼠药蟑螂药的,喇叭大喊着“老鼠蟑螂闻到就要死,来了也救不了”,我就很纳闷,为什么要来救蟑螂老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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