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煎煮过程,也会影响方药“气与味”的取舍偏重。
其基本原则是:辛味药,尤其是辛香开窍之品,应后下而勿久煎(如薄荷、苏叶),以取其气;矿物、贝甲类应久煎(除非已打成粉)。
回顾“桂枝加葛根汤”和“葛根汤”,两方药味、剂量一致,但煎煮法不同。
桂枝加葛根汤:上七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黄、葛根,减二升,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覆取微似汗,不须啜粥,余如桂枝法将息及禁忌。
葛根汤:上七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黄、葛根,减六升,去白沫,内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覆取微似汗,不须啜粥,余如桂枝法将息及禁忌。
如果换算成现代剂量比,桂枝加葛根汤,是以10升水先煎葛根麻黄,“减至8升水”时加入“余药”,最后煮剩3升水时完成。而同样配方的葛根汤,也是以10升水先煎葛根麻黄,“减至4升水”时加入“余药”,最后同样煮剩3升水时完成。
两者的区别是“余药”煎煮时间的长短。
可见第一种煎法,“余药”煎煮的时间更久,目的是取“余药”(桂枝汤方)的味;第二种煎法,取的相对是“余药”的气。这样,前者阖收的力量相对后者更大。
所以,“桂枝加葛根汤”以补中解表为主,而非发汗。而“葛根汤”重在发汗解表。
下表显示如何根据不同的气味、煎煮时间、剂量和颜色,来判明方药在三焦不同的药势分布。
一般临证处方有两种不同的用药方式:
——第一种叫“抡棍子”,用比较强烈的药物和较大的剂量,使用“麻黄、黄连、黄柏、大黄、细辛”等大辛大热、大苦大寒、强烈开通或发散、泻下的药物。这种方式,打中有奇效,但如果药不对证,也可能伤害到病人。
这种“大开大阖”很适合《伤寒论》时代的体质,但也必须在病势清晰,诊断清楚的条件下使用。现在适合用于急性疾病,病人体质尚好,但也有赖于医生的诊断“识机”。这种偏于“刚猛”的方式,并不适合敏感而虚弱的病人,在虚实夹杂、病势尚不清晰时,也需要慎用。
——第二种相对稳妥的方式:“轻宣疏透”,用气味相对轻柔的药物,来开上焦(宣)、运中焦(疏),目的是通达三焦气机(透)。这一遣方用药的思路不仅在气分病非常有效,在血分和下焦病的治疗也是适宜的。
在下焦用药的特点,是用“柔药清补”和“潜镇益精”,前者如菟丝子、桑葚、肉苁蓉、巴戟天、女贞子,此类药不碍胃气,亦不易生郁热;后者用矿物、贝甲类帮助阳气阖收入阴(潜),安神定志(镇),如:紫石英、生磁石、生龙骨、生牡蛎、珍珠母;还常常以种子类药物补益精气,如:五味子、核桃肉等,这些都并非大热大补之物,而是以“阖降滋润”为补。
以上用药思路,又称为“轻灵柔化”,以轻柔、流通的药物,以通为用,顺应气机,帮助病人的正气“自化”,邪气“自解”。就像面对家庭内部问题,不需要用过于强烈的方式,应柔和地推动其本有的进展过程。
“大开大阖”与“轻宣疏透”两种方式并不冲突,但相对于体质、神质复杂的现代人,后者应用的机会更多。大量的现代人因过用电子产品,与大自然失去联系,工作压力巨大,饮食起居不节而神不定且散乱,气血上浮于头面,下焦精气亏虚,中焦常常湿热或食积阻滞。他们都需要安神、疏利中焦、阖收下焦。
#AI助手创作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