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堂随笔》
降相火要药，消淤血神品
金元时期著名医家朱丹溪，“曾见一老妇，年逾八十，貌似四十，询其故，常见恶病，人教服人尿四十年矣，且老健无他病。”古代绿林中人，每遭打伤，亦必服人尿。明代薛己曾说：“予在居庸见覆车被伤七人，仆地呻吟，俱令灌此，皆得无事。凡一切伤损，不问壮弱，及有无淤血，俱宜服此。”《外科发挥》对此亦颇赞叹，认为“童便不动脏腑，不伤气血，万无一失，*中多用此，屡试有验。”凡折伤跌扑，童便入少酒饮之，推陈致新，其功甚大。近代医家张公让先生，乃祖传中医，并毕业于广州中山医学院，他很推崇人尿，曾这样说过：“人尿有缓下、健胃、强壮、滋补作用，我劝大家多吃尿，如小儿尿不易，则吃自己的尿，早晚各一次。我在咯血时吃过1个多月，很好，人尿治肺痨咯血有卓效。有讥为秽物不可服者，非也!尿之功效确甚大。”过去广州有个习俗，凡小偷被捉，则灌之以尿，作为处罚，对此，张公让风趣地说：“这实际上是给小偷吃补药。”中国人用人尿治病，历史悠久，在国外，德国学者赫尔慈氏于年才发明“赫尔氏自尿疗法”，较之中国，不知晚了千百年。
人尿人药，始见于汉末成书的《本草经集注》，尿，从尸从水，是属会意字，古人又有轮回酒、还元汤、还魂酒之美称，均为隐语。严格地说，药用以1岁以下健康男童小便为佳，故称“童便”，这是因为“十二岁以下相火未动，无*，纯阳之物”，而且要不食荤腥酸咸者，去头尾，取中间一段，清澈如水者为佳。一般来讲，取得童便，趁热饮之，冬则隔汤炖温服，或者和入汤药服下。这是由于“热则尚存其气，其行自速，冷则惟有咸味寒性矣。”
历代医家均认为，童便有两大显著功效，一为滋阴降火，二为止血消淤，诚如古人云：“为降相火之要药，消淤血之神品”。晋代褚澄《劳极论》说：“降火甚速，降血甚神。治咳血症，饮溲溺百不一死，若服寒凉，百不一生，真百试百验也。”清代血液病专家唐容川在其《血证论》中，对童便颇多称颂，拟名为“回龙汤”，即用自己小便，每去头尾，接用一碗趁热服，化血清火，自还神化，为血证妙药。北京已故著名中医蒲辅周也十分喜爱使用童便治诸血证，他说：“童便对阴虚痨怯，吐衄咳唾诸血病，余用之皆有效，且不妨碍其虚。惜乎世人以秽浊目之，殊不知乃浊中之清，真良药也。产后服之，即产后1、、3日中，日服两盏，民间一般如是也，诸恙皆息，百病不生。”蒲老回忆年悬壶于成都时，友人之戚妇，年30岁，患内热病两载余，服药数百剂未获一效，注射针药亦然，诸医束手，病如无闻，求治于蒲。后教以服童便3碗，早中晚每服1碗，服二十余日见效，六十余日痊愈。蒲老认为：童便味咸而走血，治诸血病不可缺，血逆加童便其效更速。曾治一例消化道溃疡大出血病人，蒲老即用柏叶汤，以童便代马通汁而愈。
前人曾称人乳、胞衣、童便三者为“接命之至宝”，所以，对虚损痨怯之人，大有裨益。如《圣惠方》载：“治男妇怯证，男用童女便，女用童男便，斩头去尾，日进二次，干烧饼压之，月余痊愈矣。”这种男用女便，女用男便之法，可能也有一定道理。
童便新用途
小便能否治病，尤为近人所不解，甚至遭到指责与嘲讽。日本记者宫松写了一本名叫《从早上饮一杯尿开始》，极力推崇饮尿疗法。当时他四十五岁，五年前在加拿大工作，由于长期患腰痛及偏头痛，痛苦不堪，医院治疗，全无效果。后来，听到一个印度人说，尿可治疗，便开始尝试。开始饮尿，又是下痢，又长疙瘩，患病的地方还会痛。可是，有天突然不痛了，身体忽愈。为此，他写成上书，向人们推荐。前几年也有报道，上海崇明两医生将十周岁以下的童尿制剂，用于治疗急性损伤血肿，其止血、化瘀、消肿、镇痛等疗效超过三七片等治伤常用药。说实在话，笔者幼时从楼梯上倒栽下来，几乎丧命，所幸命大，但留下脑震荡后遗症，经常头痛，反复发作，只能服“头痛粉”以缓其急。后有力劝说服自己的小便，试服多时，其病遂愈。
据现代分析，小便中含有一百多种复杂成分，其中主要为尿素、维生素、激素、微量元素等，50年代开始，国外着手研究尿的治病“秘密”，从尿内提取出尿激酶，首先应用于肺部栓塞，成功地溶解了肺内的血凝块。目前又继续临床试验，观察尿激酶是否也能像治疗肺凝块那样地溶解心脏血管内的凝块。我国学者通过临床研究，又发现了人尿新用途。
其一，用童便泡蛋预防麻疹。根据河北省中医研究所、南京第一医学院、中国医学科学院等介绍，在麻疹流行季节对数千例易感儿童试验观察，服用尿泡蛋后，发病率明显下降，流行趋势显著减弱，有的地区认为尿泡蛋预防麻疹，一年内的免疫效果达％，第二年虽下降为44％，但能减轻发病时症状，缩短病程，减少合并症。具体方法是：取新鲜鸡蛋针刺7～lO个孔，浸入10岁以下患过麻疹身体健康的童便中，尿量需浸没鸡蛋，放低温处浸泡7天，取出洗净煮熟去壳内服，每日服1个，连服～3天。
其二，妊娠尿治疗银屑病(牛皮癣)。妊娠尿的制备法有二。一为自然尿：怀孕-3个月的健康妇女，充分洗涤外阴，再以0．1％新洁尔灭溶液消*局部，按无菌操作取中段尿液，培养4小时无细菌生长即可，贮于冰箱中备用。二为消*尿：取～8个月健康妇女的妊娠尿，煮沸后析出沉淀物，取上清液，再高压消*，低温保存。具体用量用法为：成人每次肌肉注射5～10毫升，每日10(，儿童每次5毫升。如经穴位注射，每次每穴0．5～1．0毫升，儿童用O．5毫升，据观察，例用自然尿的患者，有效者例，占58．7％；其中治愈74例，占44％；显效例，占13．1％。14例用消*尿的患者，有效87例，占65．5％；其中治愈0例，占14．1％；显效6例，占18．3％。由此可见，自然尿的治愈率比消*尿为高，尤以妊娠第个月左右的尿液效果最强。据分析，这可能是尿中绒毛膜促性腺激素的含量较高的缘故。
其三，自尿注射治疗流行性腮腺炎。取患者本人尿液10毫升煮沸，待冷后每次肌肉注射1毫升，每日两次，3天为1疗程。若症状未退，可继续1疗程。据39例观察，有3例仅一个疗程而治愈，另4例两个疗程痊愈。
笔者通过结合前人应用童便的经验，不断总结并开拓其效用，临床上用治“中风”、“糖尿病”、“高血压”、“冠心病”、“发热”、“风湿病”等中医病机属“热亢络伤”的内科杂病及疑难杂证，疗效显著。童便内科杂病热亢络伤童便，又名童子尿。人尿入药，源远流长。尿，从尸从水，是属会意字。《本草纲目》记载:童子尿，气味咸，寒，无*。别名：轮回酒，还元汤；主治：寒热头痛，温气，童男者尤良。“轮回酒，还元汤，还魂酒”之美称，均为隐语。李时珍曰：“小便性温不寒,饮之入胃,随脾之气上归于肺,下通水道而入膀胱,乃其旧路也。故能治肺病,引火下行,凡人精气,清者为血,浊者为气，浊之清者为津液,清之浊者为小便。小便与血同类也,故其味咸而走血,治诸血病也……”。《外科发挥》对此亦颇赞叹，认为“童便不动脏腑，不伤气血，万无一失，*中多用此，屡试有验。”凡折伤跌扑，童便入少酒饮之，推陈致新，其功甚大。朱震亨曰：“杀虫解*，疗疟中喝，凡阴虚火动，热蒸如一燎，服药无效者，非小便不能治。”藏器曰：“止劳渴,润心肺,疗血闷热狂,扑损,瘀血在内运绝,止吐血鼻衄,及肤皴裂,难产,胎衣不下,蛇犬咬。”苏恭曰：“明目益声,润肌肤,利大肠,推陈致新,去咳嗽肺痿……”笔者在临床二十余年来，有关童便的运用上，结合前人经验，引申扩展窃思认为：童便（最好是选取母乳喂养七个月内的健康婴童，此时先天元精未化，质更优），本身就是天地造化的一种神药，乃人体精微经脏腑功能气化、经脉转输所化生，与人体气机相适应（同气相求），是机体阴阳协调、对立统一的特点产物之一，也是人体脏腑正常功能活动的产物之一，其质属阴，乃阳气所化，禀无形之阳气与有形的阴质于一体。而疾病的产生离不开人体阴阳不协调，脏腑功能失衡，童便正好能以其禀受的“正气”特点转化疾病之“邪气”，促使机体阴阳、脏腑机能统一协调，所以笔者临床上每遇急证，危难杂证，在对疾病辩证论治的基础上，施方遣药总喜欢考虑童便的加用，不为其曾记载的气味、效用所束缚，除领略运用医书记载的善治各种内、外伤“血证”、“火热证”外，特别在治疗“中风”，“高血压”，“冠心病”，“糖尿病”，“风湿病”，“热病”，等内外伤杂病、疑难病领域，大胆启用，其疗效更独具风骚，兹举几个案例与同道参考。案例1；陈某，女，75岁，潮安县庵埠镇人，年3月17日就诊，刻诊见：“神疲，眩晕欲仆，右半身不遂，下肢尤甚，足冷面赤，口歪，言语不清，口干口苦,时咳嗽咳痰，便干，睡眠差，舌红苔薄，脉沉弦细弱，尺脉尤甚。医院CT检查、诊断为：（1）“脑血栓”形成和“脑萎缩”，（）“糖尿病”，血压（/88mmHg），此系“下元虚弱（肾阴阳失调），虚阳上浮，痰浊上泛，堵塞脑窍，络脉不通”。治予：“固下元，熄风清火化痰，开脑窍，通经活络”，处方：“童子尿30ml（兑入）、紫石英1克、石菖4.5克、远志4.5、茺蔚子9克、白薇9克、枳实3克、仙鹤草6克、红丹参1克、生西瓜子30克、鸡内金6克、灵仙9克、桑枝1克、山栀1克、昆布9克、僵蚕9克、全蝎4.5克、生熟地各4.5克、西洋参3克、石斛6克、山茱4.5克、麦冬6克、五味3克、肉苁蓉9克、黑芝麻9克、鸡苏散（包煎）15克、生蒲*6克、天麻9克、元参9克、苍术6克、钩藤1克、茯神9克、水牛角9克”。配7剂，每日一剂，药煎3遍，取药汁总约ml，兑入童子尿，早、午、晚分3次温服。次诊：患者各症改善，后以此方通过“辩证论治”、“随机化裁”治疗月余，病人基本生活自理，一切恢复正常生活。按：缪希雍论治中风有独到之处，根据因人因时因地的原则，认为中风病机多内虚暗风，而童便为“初清热之要药”，可治“口角歪斜，右目及右耳根俱痛，右颊浮肿”之中风，辨为“内热生风及痰”，“治痰先清火，清火先养阴”。本证治疗之初，正是考虑到患者年龄已七旬有余，本虚标实，童便禀无形之阳气与有形的阴质于一体，引火归源。
案例：沈某,女,70岁,潮安县庵埠镇人,年9月9日诊,患医院住院行左侧乳腺癌切除术后,十多天来一直体温高热不退,体温波动在39.8摄氏度至41摄氏度之间,各种生化检查和术后检查均未见异常,西医消炎、解热等诸方法治疗未见起效，故请吾中医诊治。刻诊见：发热甚，微恶寒，夜间尤甚，神昏，时谵语，面红气粗，口干口苦，纳呆，四肢痿软乏力，大便秘结,小便赤，舌红、苔少略*偏干，脉浮弦细数、尺弱。此系“术后气血不足,阴分伏火,外夹寒邪”。治予“益气血,养阴,降火,散寒邪”。处方:童子尿30ml(兑入)、白薇9克、荆芥6克、柴胡9克、青蒿9克、葛根15克、*连6克、*芩9克、山栀9克、元参9克、玉竹6克、西洋参3克、生鳖甲30克、生牡蛎4克、当归4.5克、羚羊3克、水牛角4克、石膏4克、知母9克、鸡苏散18克、神曲6克(上二味包煎)、银花6克、连翘1克、甘草3克、生姜片、大枣3枚。配一剂,水三碗半煎成一碗,煎三遍,取药汁约ml,分三次温服，每4小时一次，另:北京同仁堂“牛*清心丸”(日服二次,每次一丸)。第二天复诊，体温下降至38.4摄氏度左右，各症明显改善，治予守原方出入，再配剂，每天一剂，第三天病人家属告知，体温正常。按：病家癌症术后，气血元气皆有受损，加之调养不慎，故得此证，高热不退，《重庆堂随笔》曾记载：“童子小便，最是滋阴降火妙品，故为血证要药。必用童子者，尤须淡泊滋味，不食荤膻，去其头尾，但以中间一段清澈如水者，始有功效。”因为：“十二岁以下相火未动，无*，纯阳之物。趁热饮之，或者入汤药服下，是因“热则尚存其气，其行自速，冷则惟有咸味寒性矣。”当代名医刘渡舟亦云：“童便属‘血肉有情之品’。易被吸收而直接为人所用。是草木滋阴之品所不能比拟的。其既不损阴，也不碍阳，实乃平和有效之药”案例3：林某，男，54岁，潮安县东凤人，年7月6日就诊，患者一周前突然发热，身痛，服中成药和感冒药后未见好转，旋即双肘，膝，踝关节灼热红肿疼痛，四肢并同时出现散在红斑，医院诊断为风湿性关节炎，刻诊见；四肢痛楚，行动不便，发热（体温38摄氏度）无恶寒，大便干，小便赤涩，口干口燥，舌红苔偏少，脉沉滑细数，此系“阳盛阴少，内热久郁，气血沸腾，经络失疏”所致，急拟；“滋阴降火，凉血、通经疏络、止痛”法，药取，童子尿40毫升（兑入）、生地10克、银花藤18克、秦艽1克、丹皮10克、丹参1克、石膏30克、桑枝15克，桂枝6克，赤白芍各9克、知母9克、松节9克、灵仙6克、元胡9克、刁竹10克、浮萍6克、地龙10克、当归3克、乳没各4.5克、水牛角15克、蒲*6克。配五剂，日服一剂，每剂水煎三遍，取汁约毫升，兑入童子尿，分早、午、晚三次服。复诊，诸症改善，热退，守原方加内金10克，再配四剂，康复。按：本地处于岭南地带，湿热之气氤氲，发病正值暑湿之气盛行，属中医“痹证”范畴，童便咸而走血，清热而不伤正气，推陈致新，最宜“热盛络损”之证。中医名家蒲辅周老先生评论童便“其味咸而走血，治诸血病不可缺，能消瘀血，止吐衄、咳咯诸血，血逆加童便其效甚速”。又说：“余临证数十年，凡热盛络伤之证，在对证方中加入童便，颇获速效……最宜于农村缺药之地，就地取加……”，“惜乎世人以秽物目之，殊不知乃浊中之清，真良药也”。蒲老回忆其悬壶于成都时，友人之戚妇，年30岁，患有内热病两载余，服药数百剂未获一效，注射针药亦然，诸医束手，病如无闻，求治于蒲。后教以服童便3碗，早、中、晚每服1碗，服二十余日见效，六十余日痊愈。综上所述，疑难病的产生是一个多种复杂因素综合的结果，它与患者的体质状况、精神状况、生活状况、发病原因、治疗经过等诸方面都有密切联系。治疗时应强调整体观念，治法通常达变，遵循“治病求本”和“因人、因时、因地”的治疗原则。笔者借前人运用童子尿经验拓展于临床点滴，其效应就如此神速，可见其功效的广大，其药用价值真有待于我们继续研究、开拓，而童子尿仅是中国医药学茫茫沧海中之一粟而己，其治病、防病功效尚且如此宝贵精深，可见，整个中医药宝库是何等伟大，对人类健康事业的贡献真不可言喻。当今，整个社会都在